推心置腹,呕心沥血,方得始终。

[贱炸贱] 旧好 02

​老写厕所戏和旧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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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们也甚少交集,事隔久许到以为那会儿只不过是场真实度较高的梦。

孙璟女朋友秋瞳的好姐妹在父母百般口水战下来了个闪婚。过程辗转离奇,高中那会儿就嘟囔着要找个钻石王老二,结果现在不过二十出头倒真让她傍到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广告公司总监。在他们还未打得火热前,秋瞳每天和她的好姐妹煲电话粥的时长比孙璟来得多,后者撅着嘴嫉妒了好一阵子,结果居然是出自此番嫉妒一起极力撮合,终于算是成了一段佳话。

第一场婚礼在顶级酒店举行,多多少少有些服侍各大媒体老爷的意思,正装三件套的领上必有挂单反之人。双方二老还算欣慰,听从新娘子的意见,第二场婚礼要在欧洲小镇的山间礼堂举行,比起现在这么中规中矩更是添加一份浪漫。孙璟把能联络到的都叫了个便,俗称人多热闹。秋瞳理所当然当了伴娘,出于新娘子的私心祁放又当了伴郎。年纪轻轻的时候多半幼稚又爱发春,谁没追过几个校园人气帅哥,藏在心底一搁就是十年,这时在后台总揽着祁放合照说话发朋友圈,下面评论的语气能把人酸死。这么一来二去冷落了准新郎官,害得坐在一旁看杂志等他自己男朋友的小报告隔着厚厚的镜片都能感受到来自那边的怨气。至于孙璟这样的,倒也不好出面,只好眼巴巴地跟着在下面看了。

见一来得早,现场还没变成媒体人员的巢穴,只不过寥寥几人的视线已经让他受不太住,加快脚步往前走。他们的座位靠前,让他一顿好找,看见贺天和孙璟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三个人见面寒暄几句,私下早就熟透了。孙璟提议到后台去看看,贺天自然不能错过,见一也不愿意自己留在座上,三个人大大方方地走向后台,一点遮掩的意思也没有。刚到化妆室门口,后面两个大男人正准备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被孙璟一把拉住,跟着到屁股后面蹲在门缝旁看。

“你做什么?”贺天不明所以,“你一个女人还用得着偷窥?”

“卧槽你没看见我家秋瞳那个样,啧啧,那简直就是天使!”孙璟双手紧紧巴着门缝,两只眼睛放光地盯着里面的几个伴娘。秋瞳身穿纯白欧式晚礼服,一层薄纱蕾丝一层布料地叠加呈厚厚的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与和其他恨天高比起来较为朴素的高跟鞋。她注意到了这边炙热的眼神,转头朝这边看了看,悄悄地挥挥手。这一身装扮虽比不上准新娘子的华丽,可也足够让孙璟看得整个人发怔,如果没有贺天和见一拉着也许下一秒就得面红耳赤地穿着正装冲出去买钻戒去了。

好容易劝住孙璟的同时也暴露了,好在大家认识,孙璟终于又如愿以偿地跟自家女友甜甜蜜蜜开了。见一和贺天两个老爷们经过男化妆室,本是想进去打个招呼,看见里面准新郎准新娘祁放和小报告这错综复杂的四角关系,最后还是决定一走了之,往婚礼现场走。“你家那个小媳妇没来?”见一问贺天。

“这两天总说腰疼,说去趟医院再来。”看见面前这人不知道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此时见一算是充分了解到了贺天的恐怖,心里默默为以前拧那红毛小子蛋的事道了个歉。

没过一会儿秦雄和学长也到达会场,许久未见的四人聊得不可开交,自当初送伞的窘迫到现在别扭的同居,时间的长河里像是一切棱角都被磨得圆滑。后台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到座位,菜缓缓上着,从见一身旁的空位子擦过身。祁放领子都能看出明显的褶子,面色苍白地流冷汗,小报告就坐在旁边偷笑。几个旧友隔着一张圆桌的距离叙着旧,从篮球翘课和组织的远足孙璟就坐见一边上,此时秋瞳还在后台准备,没人帮她打圆场,她望见见一的表带有些老旧,表盘也有被刮花的痕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什么时候买的,也不知道换一个戴。

说打听不得,倒也未必如此言重。高中时展正希和见一一同在咖啡馆打工,和那些勤工俭学的学生仔不同,他们不过闲得发慌充实生活,着实看上去轻松不少。要非说出个什么理由,那年高二,见一还喜欢看时尚杂志,某天学校午休看见一条表拍拍前面展正希的肩膀:“怎么样,适合我吗?”表面上展正希点头,用一句“还行吧”草草带过,实则暗暗存着零花钱,用这次打工的钱送了他这条表。见一打马虎眼,把表往衣袖里藏,他偶尔瞄一眼,老旧的表带和表盘都提醒着他过去种种,他的表比他更记得那些好,便只好不停地喝果汁(晚上还得开车),想把那些念想赶出脑内。

婚礼踩着正点开场,灯光逐渐变暗,聚焦到舞台中央。主持人的口舌之利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即使这场婚礼只是为了应付媒体人员,可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礼花聚光灯香槟架,一样不少。新娘子踏着《婚礼进行曲》的第一小节走进来,老丈人挽着她,她的两缕额旁的长发编制成两条细长的鱼骨,编进圆鼓的盘发中。头纱下她的脸颊像是刚被摘下的红苹果,笑盈盈地朝舞台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能踩出星点花朵,是迈着轻盈幸福的步伐上前的。

走上舞台,新郎新娘四目相对笑着,眼神代替嘴巴,表达的都是称赞与爱意。那些俗气的玩意儿到了这儿仿佛不那么肉麻了,无论生老病死,无论挫折功利,此生共度,同甘共苦。祁放不敢上前去递戒指,怕会闹出什么事儿,往旁边秋瞳那儿使劲眨眼,最后代替他完成了这个使命。

亲吻,相拥,他们眼角唇边都含有笑意,无论台下怎样花痴发春,此时台上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


见一忍了一会儿,但果汁确实喝多了,胃里反酸不止,膀胱也表示你再憋你得出洋相。他只好匆忙离场,没能赶上抛礼花,只听见身后观众先是贫气凝神而后霎时一片哗然,想是礼花落到了某个幸运儿的手里,从接到了那一刻开始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又有正当理由催婚了。

他是转身的时候撞见展正希和红毛小子的。后者也是从两人的表情上惊觉事情不简单,赶紧摆摆手打个马虎眼就匆忙离开了,理由蹩脚不说尿也没来得及嘘一泡。展正希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开着水龙头冲手,另一个背对着脱裤子,水声漫漫连嘘嘘声都听不太清楚,此时却是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是万马奔腾踢踏作响。见一洗手时间长,实则典型的想太多,忘了收回,展正希到他身边才回过神拧停。他转身去抽纸擦手,结束后准备往外走,展正希突地想起他落下的火机,喊停他湿漉漉的一只手递上去。见一看见他西装下露出的一节纯白的袖口,自己之前给补上的扣子还在;展正希也看见了那段老旧的表带。时间过了那么久,连记忆都风干了,你看,欢快过后留下的像是咀嚼完水果落下的核,不能入口,那么苦。他们谁也没敌过谁,在时间一点点飞逝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够清高了,结果也还是狗血地活着。

这下子两人都顺着对方的眼神看清了,都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下是有些难以收起的。见一率先收回,先是道谢将火机顺进口袋里,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展正希伸出手,一个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腕,这一个转身一个回眸,霎时间又是四目相望,倒来了个一眼万年。展正希摸着了见一的脉搏,血管在他湿答答的手心里温热地跳动着,是逐渐加快的。

展正希别扭地转移话题,“你头发还是那么软。

​“头发软的人都倔。”是指分手这事儿

​“我没这么想。”展正希直视着见一,他的眼神还是锐利,说是没往那方面去想的,心里却是有此般想法的。见一敌不过,偏头不去看他了。

两人都想着面对眼前这人原本是想稳妥点的,无论如何得端得住。可现在好了,没端好,别别扭扭地浑身不对劲,天平一歪,洒得一地的好酒。

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大厅,灯光已经恢复正常,座位上几个人看见展正希也是互相打了几个招呼,秋瞳和祁放已经回到座位上,饭桌上一片和气。两人的猫腻只有贺天身边有些莫名紧张的红毛时不时往这边投来求解的眼神,贺天表面平静止水,举起酒杯圆场,在圆桌中央几个老友轻轻触碰高脚杯,倒还像真的相安无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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