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呕心沥血,方得始终。

[索娜] 长大(一个摸鱼)

写一写关于男孩比女孩晚成熟这样一件事。

——



娜美婚礼的那天,索隆也到达了现场。

他们曾经是十年的恋人,身边的兄弟姐妹总是打趣他们,都盼着哪天能喝上喜酒。每当这时娜美总是一个个追过去打闹,索隆坐在旁边大笑,揽过娜美迎合着:没什么不对的啊,是不是娜美?被爱人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看她脸上红开了花愤愤地走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娜美唯一说不过索隆的时候,后者表示十分享受。

大家都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后来却分道扬镳,各自东南飞了。

 

娜美现在的老公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公司在娜美的打点下逐渐有了起步,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人的爱情开始萌芽,一步步迈向婚姻殿堂的。

路飞将请柬交给索隆的时候他神态自如,完全没有“被前女友邀请去现任婚礼”该有的样子。回到家拆开精致的信封,一股橘子味的香水窜进他鼻腔,这才将记忆唤醒,像是损坏的水龙头哗啦地流个不停。娜美和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整整齐齐地印在信纸上,即便索隆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承认这几个字摆在一块确实挺好看的。他划掉那个人的名字,自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缓过神来才发现如此幼稚又难堪的一幕,关上不再看,只在日历上画了个红圈以便提醒自己。

索隆总想不起那天他们分手的场景,他只记得后来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能完全从失去娜美的阴影里走出来,有时候从睡梦中醒来,还是会抬手拍拍空荡荡的床板,以为娜美还能给予他炽热的体温。而得知空无一人后他便再无睡意,在凌晨的阳台上点烟,看窗外昏黄的路灯闪了两下,而后恢复正常。生活与时间逼迫着他跟上,他只能卖力地活着。人生多少个十年,他和娜美最终没能跨过这道坎。想到这里,他总觉着心酸。

 

索隆走进婚礼现场时工作人员带领他来到了前排的位子,并指明是娜美小姐为他所留的,看得十分清楚。他咧了半边嘴自嘲地笑笑,桌子上只摆着他一人的餐具,娜美以前的那些小性子还是没变。想到这,索隆又觉得他早就知道这一幕迟早是要发生的,从他们分手那天起就知道。

他开始很不男人地回忆起和娜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换做以前,索隆不会干这种女孩一样拖泥带水的事儿,现在他觉得,娜美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停下一小会儿,对他笑笑,这感觉也不赖。还记得高中时代为了成绩,娜美没日没夜地帮他补习,有一次他实在学不进去了,扔下书说不学了,任凭娜美在身后喊他也没有回头,出去的时候门摔得很响。他跑到学校里和几个哥们打了会篮球才回去,回到家娜美已经不见了。那天晚上他没命地找了很久,后来在他们经常去的咖啡馆里找到她,气喘吁吁地看她脸上抹起一丝狡猾的笑容。娜美抬起手臂,示意索隆牵她起来:“看来还在乎我,那回去把打篮球落下的份一起补回来吧。”后来索隆一直默默地在心里叫她恶魔,直到如今娜美还被蒙在鼓里。

大学时他们同居,那四年是最快乐的日子。每天兼职,上课,索隆抓耳挠腮地避免挂科时娜美在他身后的厨房做晚饭。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与彼此呆在一起,以为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却在步入社会还没几年就分开了。那年娜美进了五百强企业打拼,索隆在不同的公司里实习,没有定所。

从学生时代青涩的面孔到逐渐步入社会的成熟,仿佛只有娜美一个人长大了。索隆从没过问分手的理由,他想他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如果不是灯光突然暗下,也许索隆还能回想起更多。他回过神,婚礼已经正式开始,口齿伶俐的司仪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是索隆快要打瞌睡的时候才请出新郎新娘的。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索隆看见娜美和新郎手挽着手向这边走来。她留长发了啊。索隆心想着。娜美盘起了橙色的头发,透明的头纱耷拉至腰部,一袭白色的抹胸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红地毯上。旁边眼尖的几个女孩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欧洲知名设计师之手的最新款婚纱,都连连羡慕起来。索隆听在耳里,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娜美的样子他忘记又记起,现在这一幕在他脑海里却想象了不止一次。也许是冲击感太强,索隆下意识地迈开步子想往娜美身边走去,身后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回过头看见路飞,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阵子,等他转身娜美已从他面前走过了。

台上娜美和新郎并肩站着,眼神却固定在台下。索隆抬起头时,发觉娜美也在看他。他们对视了很久,两人都若有所思,索隆很想从娜美的眼神中读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她下一句说我后悔了,索隆就会拔腿跑上台抗她私奔。但他什么也没看见,也许是她太远,又或者她真的什么都没想。直到念誓词时,娜美移开了目光。无论生老病死,不抛弃不放弃,永远陪伴左右。索隆害怕自己会一个不留神说出我愿意,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赶紧点上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时候脑子才清醒不少。

新人亲吻时索隆的目光落在娜美唇上,所幸嘴巴的空虚被烟草味填满,也不至于思念到想要跑上台去抢婚。扔花球时也是内定的几个好姐妹好兄弟,更是没有索隆的戏份。直到结束,娜美都没再看过索隆了。

索隆曾天真地以为他多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会永远在身边。而后他碰见了娜美,为了证实这个想法,他很爱很爱她,掏心掏肺地爱她。所以当娜美独自一人长大,撇下还未成熟的他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停滞了太久。

现在看见她的模样,索隆想,他终究是要长大的呀。

他望着台上的娜美,她和身边那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亲热地拥抱,亲吻,重复那些以前和他做过的一切。一切都很自然,她迈着大步走向那个能够给她未来的男人,张开双臂。索隆低头笑了,他掐了烟,摸出手机,对通讯录里有一个太久没有联络的号码,发送了一封只有四个字的短信:祝你幸福。

         

索隆现在依然想不起那天他们分手的场景,他只记得后来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今天几杯烈酒下肚,他却异常清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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