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 上网
深夜脑洞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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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峰大辉第二天上班就遇见了黄濑凉太。第一次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几个高中生在前台软磨硬泡了一会，只有他没出声。和青峰同一个班次的前辈挥挥手，看着他们一个个兴奋地往里面走，喊了句别这么招摇，都把条子当傻子了！都给我坐开点！只听见里面传来几声敷衍，前辈点了支烟对着青峰开始数落起现在的年轻人来。
黄濑拉开了青峰正前方的椅子坐下，他们这么一打就是几个小时，回家的时候天蒙蒙地黑着，几乎次次如此。后来青峰也常常见到他，慢慢地前来的只有黄濑一个人了，青峰默默地给他留了位置，带着私心地给他开后门。奇怪的是，他几乎每次玩的游戏都不同，青峰也是因为这点开始关注他的。他玩一款游戏之前先是调出了很多高手云集的视频，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看一个小时，然后登入，竞技场，视频里多少人想学却学不会的招式被他原封不动地模仿了下来，几乎每场都赢。青峰觉着奇了，他本人看上去情绪并不高涨，也不像是十分集中精神，简简单单就把大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做到了，结帐的时候看他半掩着双眼，一脸生无可恋。
有次黄濑与往常一样，登入游戏进入竞技场，这次匹配到的对手却没有他想像的那样简单，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窜跳走壁飞檐，拼了六七分钟还没分出胜负。血条下降的速度保持一致，青峰叼着的烟也不记得抽了，烟灰往下掉在鞋上也不觉得多心疼。
“喂，这个怎么卖？”一位顾客指了指青峰身后的烟。
青峰头也不回，“哪个？”
“就那个，你身后那个。”
“描述一下，名字和颜色。”
“万宝路，中华，还有七星，我想想……都来三包吧。”
“等等。”
只见两个人的血量都接近极限的时候黄濑突然一个突拳拍在对方小腹上，借着短时的冲力和动作僵直位移到身后，剑刃直直插入胸口，完成了一套漂亮的连击，赢得了比赛。
青峰往后一靠，舒了一口长气，这才想起被他冷落的客人，“哪个？”
顾客气得要吐血，“兄弟你逗我？”
某天青峰下班了靠在后门旁抽烟，黄濑比往常玩得久了点，这个时候还没有走，正好这时附近的警察突击抽查，他趁着乱偷偷跑出来，刚打开门就撞见杵在那低头刷微博的青峰。两个人还算熟，互相问好后黄濑问他借了支烟。
“一个未成年装什么成熟。”青峰嘴上这么说还是给他递了一支，有情有意地帮他点上火。
“要你管。”
“我看你每次来都玩的不一样的游戏。”两个人站着抽了一会，就连黄濑都抽了不止一支了。“怎么，这么多游戏没有一个对你胃口的？”
“都太快上手了，打着打着对方就被虐了，不好玩。”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高中生不好好学习，老跑网吧来玩游戏。”
“你不也是，二十岁出头，大好年华怎么荒废在这网吧里了。”
“你懂什么，那叫放松。”
两个人站这抽了好一会，天完全暗下来才匆匆道别，烟灰掉了一地。青峰从后门绕到前门，看着黄濑在灯火斑斓的街道上一个人踩着单车离开，他摸了摸口袋又点了一支，一闪一闪的火光被淹没在流光溢彩里。
青峰回到店里的时候黑子正好在，提醒他这几天查得严。青峰自然是知道意思的，给黄濑发去一条短信，这几天别来，避避风头。没过一会收到一个好字。这样一别，他们小半月不见。突然一个周末在路边的烤串店相遇，青峰说巧了你也在，一个人？黄濑说是啊。还没寒暄太久就坐一块去了，点了几样东西后青峰说我请客。
他点的茅台很快就上来了，开玩笑地在黄濑面前晃了晃，还问他喝不喝。黄濑不甘示弱，况且自己游戏都能打好喝酒肯定也能行，赶紧把杯子递上去。青峰也就是意思意思，没想到真要喝，是有点受惊，只敢给他倒一小口，没给黄濑仔细品味的时间，碰杯一饮而尽。结果这么喝了两轮就不行了，黄濑喉咙烧得生疼，青峰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赶紧给他要了罐雪碧，看他满脸通红，猴急地扭开盖子一口气喝掉半瓶。青峰心想这下是要放弃了，没想到黄濑把杯子推到青峰面前，还要喝。
“还喝？真醉了？”
青峰把手在人跟前晃了晃，被黄濑一把拍掉。“没有，我还能喝。”
“小孩就喝小孩该喝的就行了，喏，雪碧不行还有王老吉。”
“不，我要喝酒。”
青峰也斗不过他，跟哄小孩似地说着最后一杯了啊，黄濑点点头。他接过带酒的杯子，终于想起仔细闻闻味道，酒精的冲劲从鼻子一路麻痹全身，感觉就像是抽血时闻到的消毒酒精，下一秒纤细的银针就要插进血管里。这口下去黄濑学聪明了，喝完酒马上拎起旁边的雪碧将剩下那半倒进嘴里，这才没有火烧燎原的感觉。不过这样高浓度的酒三口下肚也是快没有脑子的了，黄濑趴在桌子上，点的小菜也吃不下了，一个劲的打嗝。
这边青峰已经笑得快要挤出眼泪了，拍桌子一边还不忘拿起一串烤串，吃得津津有味。“没见过你这么喝酒的，说出去恐怕我们老板（黑子）都要笑出声来了。你说你个小孩子不会喝酒就别喝，干什么这么逞能。”吃着还不忘记数落黄濑一番，就看他弹得比天都高，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一个字就打了个响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青峰先开始笑，这次是真要笑哭了，黄濑把头埋进臂膀里趴着，期间闭着嘴巴悄悄地打嗝。
一看人安静下来了，青峰也不笑了，台面上只剩下酒瓶口和杯口的碰撞和细细咀嚼声。他一边嚼着鸡软骨，一边仔仔细细地盯着黄濑的手看。他的手指过分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十分整齐，盖在每一根指尖上；手背上的三颗山丘包括指关节明显地突出，看上去和游戏联系不到一块去，倒以为他是弹钢琴的。回过神来青峰已经盯着黄濑的手看了十分钟，摇摇头想自己是不是也有点醉了，赶紧点了支烟保持头脑清醒。
“我睡了多久？”黄濑醒来的时候是青峰还没点上第四支烟的时候，头疼得厉害，但还能说话。
“也没多久，半小时吧。”青峰见他起来了，也就不抽将烟盒放回口袋里去了。他看黄濑左手撑着脑袋右手还在夹菜，眼睛闭得很紧青峰都怕他要把菜插进自己鼻孔里。“我看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啊，一开始不是还有一群朋友一起来网吧来着。”
“他们来跟我PK，我把他们打败了，后来就很少一起玩了。”
“哈哈，还有这种事。”
青峰把菜推到黄濑跟前，好让他多吃点，一边让黄濑给他描述了一下战斗过程。基本都是瞬秒，一个个在电脑屏幕前面都傻了眼。他们都知道黄濑在学校就是全能，别说学习运动德智体了，就连桃花运都是一波接着一波，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没想到游戏都打得那么好，刚上手就能把有一年游戏史的玩家给虐得体无完肤，以后就再也不敢来了。青峰笑得不行，都能想像出那群憋屈的脸绿成这几天的股市了。
接下来的两串鸡心黄濑是吃不动了，青峰替他打扫干净，顺便把酒给喝完了，青峰自觉也有点醉了，但还没黄濑那么醉。他走到路边上打车，黄濑就站在身后把头靠在他两个肩胛骨中间，估摸着喂了十几分钟的蚊子，终于有辆愿意靠边停的空车。他们上车后青峰拍拍黄濑的脸，在恍惚间让他说出了家里地址，就往那个方向开去。一路上黄濑的头就靠在青峰肩膀上，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青峰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细长的金色眼睫毛垂着，觉着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一同吃烤串后还没几天，黑子就跟青峰说这段时间应该没有抽查了。青峰听到是真的挺高兴的，当下就给黄濑发短信，下课来不，给你留位置。过了不久收到一个来字。
下午黄濑准时踏进网吧，青峰忙着收钱，叼着烟抬头打了个招呼。这个时间店里略显冷清，小地方只能听见空调运作和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有力的声音。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分别做自己的事情，青峰给客人介绍饮料品种，黄濑这边又打开了一个新游戏希望这次能玩久点，两个人只隔了三步之遥。
fin.